20 世纪 20 年代上海的外国烟纸店：弄堂里的记忆与邻里交往
20世纪20年代，上海出现了一种洋烟纸店。老上海称其为“食多”，即杂货店的意思。很快就被模仿并传遍大街小巷。烟纸店虽是利润薄但周转快的小生意，但对于生活在弄堂里的居民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他们在消费的同时，还可以享受与邻居交往的快乐。
文/习真/习子摄
巷子里的烟纸店
记忆中卷烟纸店的垫子拍的
我的弄堂毗邻814弄的徐园。和上海的大多数弄堂一样，这条弄堂也是呈放射状延伸的。从这一端进入，掉头就可以连接到其他道路。巷内支线可与天潼路800弄万茂里相连。万茂里的弄堂房子明显比天潼路其他弄堂的房子好。建造的房屋类型不仅限于石库门，还有江南风格。住宅类似于四合院。 814巷和800巷的另一个入口都在七浦路上，可以互相连通。
李农生活垫 摄
没有花园的徐家花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巷口的烟纸店，那是我经常去买东西的地方。从我家的胡同左转进入徐家花园。巷子左边就是这家小卷烟店。我家一楼一户人家的窗户开在烟纸店旁边的墙上。
看上去很土气的卷烟纸店，其实是进口产品。早在20世纪20年代，上海就出现了一种洋烟纸店。老上海称其为“十多”（），英文是杂货铺的意思。其中大多数都有单开间的外墙。这种外国卷烟纸店很快被模仿，并逐渐遍布上海的大街小巷。它们在20世纪30年代和1940年代达到顶峰，成为当时上海的一道风景。陈逸飞导演的电影《黄昏约会》中，“有这种烟纸店的特写。
电影里的烟纸店
《黄昏的约会》改编自作家徐熙的小说《鬼恋》。故事发生在1932年的上海，徐先生是一名记者。有一天，他在烟纸店买烟时，遇到了一名自称是鬼的男子。神秘的黑衣女子，开始了一段令人心碎的人鬼恋情。小说里写的烟纸铺在山西路路口，是一条与天潼路相交的路，正是月光下的冬夜。后来，我看徐熙的小说，巷子里的烟纸店的场景经常出现在我的眼前。
卷烟纸店的名字描述了主要销售的两种商品：香烟和草纸。然而，这家店的名字只是象征性的。其实那里卖的产品远不止这两个，而是包罗万象，而且都是普通老百姓开门用的。巷子里的烟纸店都是夫妻店，有点类似于美国的The Mom & Pop。他们都是小本生意，利润薄，周转快，但对生活在弄堂里的居民来说，却是非常有利的。它是不可或缺的，已经成为弄堂生活的一部分。消费的同时，还可以得到与邻居交往的快乐。
西子 摄
与当时上海所有的卷烟店一样，徐家花园的这家卷烟店没有店名，也没有招牌，一切交易只能在位于窗边的柜台进行。烟纸店的店面是一栋石库门房子里租客自己的家。它有一个单开间的外观。前半部分用于办公，后半部分用于居住和储藏，阁楼是家人睡觉的地方。柜台下的台阶上，经常可以看到一只小猫眯着眼睛晒太阳。房间里的收音机经常播放越剧，曲调缠绵。江南风情、悠闲生活在巷子里蔓延，让路过的人不知所措。感觉亲切。
西子 摄
因为是自营店，所以烟纸店的开门和关门时间都是老板自己决定的。徐家花园卷烟纸店的老板很勤快。他每天早上五六点左右就把门板取下来迎接顾客，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关上门板。卷烟店门口挂着一盏整夜亮着的小灯。杏黄色的灯光并不刺眼，昏暗而温暖地照亮了巷子里夜行人回家的路。
为了方便居民深夜购物，烟纸店老板还特意在门板上设置了一个小窗口。巷子里的居民晚上急需灯泡、蜡烛等，只需轻敲小窗户，老板就会回应。来吧，不管天气多冷，他都会迅速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起来，匆匆穿好衣服，从窗口递给你你需要的东西。
西子 摄
记忆中，卷烟纸铺前有两级水泥台阶。面向小巷的柜台是玻璃制成的。半人高的柜台非常友好。巷子里的阿姨妈妈们抱着孩子逛街，顺手把孩子放下是常有的事。柜台前，一边买东西，一边和老板亲密地聊天。
柜台上斜放着几排大口玻璃瓶，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有延津大枣、五彩弹子糖、粽子糖、橄榄、李子、桃花瓣、水果糖等蜜饯糖果，还有长寿果、瓜子、小核桃等炒货。卷烟纸店的价格非常低。可以买一小包延津枣，几个李子，几个弹子糖。这是最吸引我们巷子弟的地方，我们有限的零用钱大部分都花在这里了。
柜台下有练习本、铅笔、画笔、橡皮、刀片、墨水、砚台等，还有肥皂、草纸、香烟、火柴、毛巾、牙膏、十滴水、仁丹、面霜、哈利油、针线、邮票、信封什么都有，包括信纸，还有香烟零售。卷烟店内的木柜台上也摆着各种商品，大部分都是实用的物品。
西子 摄
小时候，大人们经常送我去烟纸店买一些零碎的东西。烟纸店的老板夫妇俩心地善良，对我们小孩子很好，所以我很喜欢去那里买东西。我去的次数多了，老板娘就会给我带来一些彩色的大理石糖或者柜台上玻璃瓶里的一块桃子片。我从来没有拒绝接受它。我说：“我大人说不能拿别人的东西。”然后他摸着我的小头说：“你真好！这小姑娘真有教养啊！”
小烟纸店散发着家居生活的炊烟烟气，温暖着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们的心，承载着巷子里人们的情怀。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仍充满温柔。
西子 摄
作者及摄影师简介
西镇
熙珍，本名朱熙珍。上海作家。
着有《海上书生——烟雨笼中的生活》、《永恒的风格》、《花园洋房的下午茶》、《送别梧桐深处的爱情》、《走近草根艺术家》 、《在上海寻找上海》等城市文化题材专着。 2016年出版的《上海路永不拓宽》（三册）已多次再版，其电子书已被美国斯坦福大学图书馆和埃默里大学图书馆引进。
2018年，与朋友合着出版小说《面向地中海的房子》。
2020年被评为静安区十大公共文化旅游人物之一。
2021年，他出版散文集《上海：精神的行走》（第一卷、第二卷），以作家的视角书写这座城市的过去与现在，用文字描绘出这座城市的生动画卷。
垫
奚文磊是著名的都市摄影师。 2007年，他开始拍摄和记录上海的历史建筑和城市变迁。
着有《上海弄堂文化地图：石库门》、《上海民居》等。
参加中国第十五届国际摄影艺术展暨2013中国丽水国际摄影文化节； 2017韩国釜山国际建筑文化季；上海“互展/群展”。
“形镜上海——西子城市摄影展”在上海城市规划展览馆举办；上海大众美术馆举办“上海夜行——西子夜行影像日记”摄影展；举办“上海屋房”摄影展； 《巷子里的猫》——西子老宅摄影系列展等
天潼路（油画）垫
编者注：
本栏目源于1994年2月8日创刊的《静安日报》副刊《派拉蒙》，在微信平台上，“派拉蒙”将以全新的形式呈现给读者。每周定期更新，从不同的角度阅读静安。意见书可发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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